吴嘉诠 
吴嘉诠 WUJIAQ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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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艺评

通感中的撒播与湍流——吴嘉诠漆画语言的新维度

-陈勤群、马钦忠

一、砥砺治学、潜心悟道

吴嘉诠从1974年考入福建工艺美校(现福州大学厦门工艺美院)第一届漆画班至今,已经从事漆画研究44个年头了,他的老师王和举、吴川和郑力为三位大师,分别毕业于沈福文先生和李芝卿先生开创和担纲的漆专业,可以说吴嘉诠的漆画基础深深地打上了中国现代漆艺教育两大源头的烙印,加之吴川先生毕业于广州美院版画系,那里拥有这一最重视材料性质呈现的绘画专业的审美储备,可以说,他秉承了中国当代最好的漆画艺脉之一。

他就职的福州大学厦门工艺美院曾被业界称为中国漆画的黄埔军校,他也是中国漆画黄埔军校最年轻的教官。现在活跃于漆画、漆艺界的中坚力量,不少都曾是他的学生。可是在几十年漆画界的名利场中,从未见他沾上自吹自擂、张扬狂妄的流弊,换个人一定不会沉寂修养得如此平凡,始终沉默得像一位无为的长者:谦逊、低调、孤独地享受着思考和创作的愉悦,平静的胸怀下有一颗为艺术而搏动的、单纯而优雅的心,境由心造、画为心声,时过境迁,升迁无妄,平复无怨,画外之功他一窍不通,始终保持艺术学子的纯朴和活力,专注于单纯而又令他沉醉的漆语言脉络的梳理及探索。

漆画教学的要求使他很早就进入了漆语言的研究状态,在全因素的绘画性获得的漆画运动中,他在人物的罩染刻画的语言上独树一帜,并引起广泛的关注;他的熟练、全面的漆画功力使他成为全国漆画高研班至今全部十届的导师、前五届的总教头。随着他从繁重的教学任务中脱身,他开始了被称为“漂银"的更深入的语言研究。

所谓“漂银”是一个可以使媒材获得自由流动的、未确定的漆画术语,它首先是在漆中拌银粉再在漆板上冲“漂"流淌得到的效果,谓之“漂银"。

但它不局限于银粉,更常用的是铝粉、铜粉,漆也不单纯是精制红锦,可以是各种色脑和色粉介入的漆色液,稀释剂也可以是樟脑油、松节油、汽油等。基本类型有三种:-是把调好的金属粉漆液,或金属粉色漆液次性冲漂流淌的图形效果:二是多次的冲漂流淌的绘画效果;三是又画又冲,画完冲或冲完再绘的图式效果。正如他自述的:"直接或双层(多层)的方法一般一气呵成,保持着那时段的完整感觉与激情....有时干固后会做适当调整,有时会在干固后的层面上进行较大的变动或再次泼漆漂银..经常会随着感觉的不同而采用不同的绘制手法与步骤。附上视频能说明基本的方法。"

关于漆的冲与漂,在工艺界的器形装饰中,色釉、色彩的堆积冲淌始于陶瓷,继而冲淌也成为漆器变涂的一种手法,接着福州漆工艺界最早在屏风中用此技法做装饰图案,然后才是漆画。工艺美术与现代绘画结合的典型开始于乔十光与孙世浩合作的那件倒、冲、溅的朱色作品。而更大的学术背景是源于80年代输入的三大构成教育,其中冲、淌、漂、流、撒、溅等液体形成的肌理构成,风靡于当时的设计、广告和连环画中,水墨、油画创作等也大量应用了此类的肌理制作。

在水墨的传统中对墨和色进行冲、淌、泼,传统的有张大千的泼彩,而实验水墨画中利用冲、淌、泼、流的方式几乎无所不及,但在漆画中有意识地利用这种方法进入语言研究并产生了-系列作品的应该是吴嘉诠。

吴兄在漆画界给人们的印象是一个严谨的写实派。他回顾这批作品产生的缘起:“漆除了厚涂堆砌外,还有另一个特征:它可以稀释、可以流动、可以交融、可以淌开,现在回头看这个方向的探索不是凭空而来。我最开头是在作品的背景中常有些铝粉的自由处理,在本科教学特别是头几届的漆画高研班,有些学生的作品做了两个月,不满意,没救了,不能看了,我就刷厚铝粉后再用稀释剂冲,冲出来的作品在原来作品的沟沟坎坎中留下了不可言喻的效果,漆的这种可能性是很宽广的。

道亦道也。他数十年对塑造形色和三维空间的扎实功力和丰富想象,终于找到了一个任其自由挥洒的方向:撒播与湍流。

二、听音造境“神秘园"

撒播在汉语中本义是把作物的种子均匀地撒在田地里,吴兄漂银的基本方法与此相似,用漆和稀释剂调好金属粉,而色漆则作为画面色彩和流变的最初的种子,以不同的容量和选点撒播在漆板上。这最初和关键的动作,有如种子给即将形成的图式以艺术的生命。

撒播的稀释度、容量、置入点,不同色彩的配置、预设,充满无限的可能性。而漆画的髹饰层的属性,只要有足够的预设,就可使它既具有油画基底的硬,又具备国画纸和织物的软,它的撒播可以在坚实和柔软的各种质感的漆板上展开,流动、吸纳、渗透、沉淀······都可在漆的基地上呈现不同的痕迹肌理。

撒播在吴嘉诠的手中已脱离具象的手段,而升华为一种不断试错的研究行程。在吴嘉诠展开这个系列之前,有人用撒播漂出装饰趣味,漂出河水纹饰,但如此充满激情地漂出梦幻般的花非花、云非云的一系列图式,对于习惯几十年用画笔造型的吴兄是个大胆的变革,而看似胸有成竹地撒播不同的漆色液于不同的方位,其间充满语言学维度的从简到繁的累积过程:有过一次几种漆色液的撒播,也有一次干后再进行第二遍的撒播,或者多遍的撒播,在光滑木漆板上的撒播,为了表现折射出的漆色透明的变幻莫测效果,他创造性地在经过打磨留下痕迹的铝合金板上撒播,还在经历漆的书写、滴洒、起皱后的画面上撒播,如效果不如人意亦可在撒播形成之后再用漆笔形色深入收拾整理--.语言的实验就是对各种可能的尝试,到了身手、心物一致时,他那专注到似乎有点呆滞的眼神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面对一幅幅极具原创性的作品,你能感受到他那内敛的、从不张扬的个性,幻化在雀跃的、童心的沉醉之中。

撒播的动作成了吴嘉诠的身体的书写。他熟练地调制漆液,在长期养成的在音乐的气氛中酝酿创作的情绪,把自己浸泡在最新潮亦最能打动他的旋律中。不断地体察,使撒播成为一种深思熟虑后的果敢决定,而音乐在此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如同波洛克一样是在音乐的氛围中完成身体书写。所不同的是,吴嘉诠聆听的完全是别样的乐章,有着完全不同的心路历程。他特别痴迷于新世纪音乐。“新世纪音乐是介于电子音乐和古典音乐之间的新样式,也有译作新纪元音乐的,是一种在20世纪70年代后期出现的音乐形式。由于其丰富多彩、富于变幻,不同于以前任何一种音乐:它并非单指一个类别,而是一个范畴,一切不同以往,象征时代更替、诠释精神内涵的改良音乐都可归于此内,所以被命名为New Age,即新世纪音乐。其实,其命名真正的原因在于提倡利用这种音乐洁净心灵,源自新纪元运动。

正是新世纪音乐的实验性激发了吴嘉诠撒播语言无限的想象力。实验性的艺术与功利性的制作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前者是以冥思和心性作为出发点,而后者则蝇营狗苟于名利地位,缺乏语言研究的原动力、纯粹性,所以品位境界、自身逻辑、艺术价值自然有云泥之别。

吴嘉诠心灵的自由、冥思冥想的深入,使其撒播的演绎在新世纪的音乐中得到灵魂的共鸣。他尽量把自己封闭在营岛那寂静的空间。孤独是创造的伴侣,心静音悠远,追求自由与冥想的新世纪音乐使吴嘉诠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灵体验中;正如Secret Garden (秘密花园)的主创Loveland (罗夫兰)所说:“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神秘园。你可以在这里寻求慰藉。当你一个人静下心来聆听Song From A Secret Garden(神秘园之歌),就会知道此言不虚了。”

吴嘉诠究竟如何把听觉的影响转换成视觉的创造?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但此类个案研究少见,古今中外的视觉艺术家怎样从听觉中获得创作的灵感,是一门与脑科学有关的学问,其中有关机制、共性与差异的研究文献不多。

吴嘉诠显然是个擅长开发自己右脑与“共感”的艺术家,他有一双敏感的耳朵,倾听是他每天创作的序幕。他对新世纪音乐中具有画面感的叙事特别敏感。加拿大钢琴家米恰.琼斯曾想成为一个音乐画家,他写了一本曲集,里面乐曲的标题都高度视觉化:《彩虹之后》《梦境之外》《阳光谷》《太空蝴蝶》等。“我不再追求用音乐去描绘什么形象,而是表现感觉:那种静夜里雪花落下轻触地面的感觉;吹过莎草的清风的干燥的感觉:远天闪电的闪现的感觉;傍晚的湖水拍打着岸边的感觉.....米恰 · 琼斯如是说。同样,吴嘉诠的撒播的无笔触如同音符,从具象走向意象、抽象与象征。他那批从主题性创作转向撒播系列之间的肖像系列,虽然是肖像,但已从主题叙事转向了情绪叙事,呈现的是人的一种状态。我则把这批肖像看成是他走向心灵自由的精神肖像,预示着他的创作开始从拟象的阶段走向心象的境界。

那是一条语言的通道,不可预见性、梦幻般的不确定性,给他那毫无媚态的创作欲望打开了一座心灵自由的“神秘园”。

正缘于此,我们见到了吴嘉诠对生命和宇宙的各种感觉,他追求New Age自然而自由的、如风一般的流线姿态,透明的、神秘的朦胧氛围,如鸟鸣林啸,偏重苍茫的、飘渺的色彩。正如吴嘉诠所言,这些作品正是他对新世纪音乐的理解,《苍穹》《催化》《飞升》《觉醒》《迷失》《涅磐》《升腾》《透明》《位移》《陷落》《绚丽》《烟灭》《伊始》《蕴含》《重生》,其中很多画题就是音乐的曲名。

吴嘉诠的撒播系列与New Age音乐一样,在花非花、云非云、雾非雾的图式演绎中营造出大自然宁静的气息、宇宙浩瀚神秘的感觉:这种视觉上的不确定性与新世纪音乐听觉上的变幻莫测一样:"New Age最大的魅力就是赋子聆听者一个极大的想象空间,你可以不受形式限制,自由地在无限的想象空间中驰骋。粗听上去,新世纪音乐介于古典乐和轻音乐之间,但新世纪音乐更富于变幻,因为它并不是单指一个类别而是指一个范畴,它包括了几乎所有不同以往,象征时代更替,诠释精神内涵的改良音乐。因此,你会发现新世纪音乐是如此丰富,一切自然界的声音都可能出现在音乐中,所有种类的乐器在此一视同仁,其中的人声更是丰富,从歌唱家到土著乐手,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新世纪音乐"唤醒并高度吻合了吴嘉诠一直追求真、善、美及忍让出世、与世无争的秉性,这秉性与New Age广泛地应用于音乐治疗、禅修冥想的人文关怀可谓是天地之合,以至于其所追崇的哲理也与之如出一辙:“ 新纪元音乐是轻音乐领域里的后现代主义思潮对传统审美观念的反叛。所不同的是,古典的也罢,浪漫的也罢,它们的反叛都是在传统的审美范畴中进行的。尽管在风格上、思想观念上有很多变迁,但二者的背后却有着共同的哲学观念,那就是对生命、对快乐的理解:生命对于我们只有一次,应当活得崇高而有意义。平衡、和谐、安定是这世界上最完美的境界。然而20世纪的哲学新潮一过程主义的拥护者们却认为,过程和终极是对立的两个哲学范畴。生活应当是生命的自由的过程,它是最实际的存在、活着,我们就应当努力去体会这过程。生命如果被外力一例如种种功名利禄的终极目标一所牵制,就被降低为机械而不自由的过程,这也就否定了生命的价值。因此,消除这种异化的最好的途径,就是自我松绑、返璞归真,改变传统的、以未来某个目标为生活中心的人生观,把自己从功利目的中解放出来。(互动百科“ 新世纪音乐”)

当吴嘉诠面对自己的撒播系列时平静地说出“在我看来,技艺、方法、过程就是我的目的”时,我才真正认识了久违了的、作为艺术家的状态:一个纯粹的艺术家,是一个能在语言研究过程中获得心灵慰藉并创造愉悦的、自在的人。

三、漆象湍流“新世纪”

漆象,指非写实、非图式、非符号的视觉痕迹:湍流,指吴嘉诠成像的一种漆绘方法;“新世纪”,是指吴嘉诠钟爱的一个音乐流派。三者合一-即漆象湍流“新世纪"。

新世纪音乐给吴嘉诠的撒播带来精神的滋养和灵感的源泉,当调好的银浆漆液像种子般被吴嘉诠撒播在漆板上,漆液四面淌开,他会灵巧地搬动漆板形成落差,于是冲积和落差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使漆液形成了湍流,因湍流而产生的肌理形色就把最初漆液的撒播、流动、交融、挥发、积淀显现成千姿百态的图式。可以说,湍流有多复杂,漆象就有多变幻。

“湍流是流体的一种流动状态。当流速很小时,流体分层流动,互不混合,称为层流,也称为稳流或片流;逐渐增加流速,流体的流线开

始出现波浪状的摆动,摆动的频率及振幅随流速的增加而增加,此种流况称为过渡流:当流速增加到很大时,流线不再清楚可辨,流场中有许多小旋涡,层流被破坏,相邻流层间不但有滑动,还有混合。这时的流体做不规则运动,有垂直于流管轴线方向的分速度产生,这种运动称为湍流,又称为乱流、扰流或紊流。”(百度百科)

湍流的机制被大量运用在水性、油性和综合材料的架上创作中。

在自然界中,我们常遇到流体成湍流的情况,如江河急流、空气流动、烟囱排烟等都是湍流。湍流是时间和空间上的一种不规则的随机变化,流体中含有大量不同尺度的涡旋,是一种形态的自相似性,对它的计算论证被称为分形几何,对它的非线性的、不可预见性的研究涉及混沌理论,确定的“湍流(尤其是磁流体湍流)涉及天体物理中各个尺度的研究对象。在较大的星系团、星系的尺度上,湍流能量是反馈机制的重要来源”(关于反馈机制的科普介绍,详见知乎"天文学家是怎么研究宇宙演化的?”季索清的回答)。

湍流的研究已涉及恒星的诞生,直指宇宙混沌的最深处,在西方理性的触角无所不在时,东方古代哲人那“道可道,非常道”的宇宙观也指涉混沌,但东方对混沌的大自然保持永远的敬畏和神秘感:"南海之帝为倏,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浑沌。倏与忽时相与遇于浑沌之地,浑沌待之甚善。倏与忽谋报浑沌之德,日:‘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庄子.应帝王〉)

东方在对大自然保持敬畏之心的同时,也蒙养了敏感的、充满想象力的灵魂:大道无象、大象无形,观物取象、象以尽意,远取诸物、近取诸身。中国人对湍流所形成的大自然的万象早就形成一整套的取象立意、借象抒情的传统。

“湍”被古人潜心地体察过:“湍,疾濑也”(《说文解字〉);"长濑湍流”(〈楚辞〉);湍水、湍悍、湍急、湍泷、湍涛、湍瀑、急湍、湍袱、湍渚、湍鸣、湍驶、湍激、滿...人.对与流动的水汽有关的天地山川、四季风物的细腻感受都被汉语定格了:雩、霏、晁、雷、霄、秀、薇、雯、沧、汨、決、涓、控、漪、濑、港······

嘉诠兄的漆象正进入意象和抽象及象征的博弈中,漆象的文化意味正从西方风景和东方山水的具象缠绕中挣脱。我们不妨借禅意的视域观看他的漆象: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中国意象造型的观念无疑将使他的语言历久弥新。至此吴嘉诠撒播与湍流形成的漆象,给古老漆艺的漂漆开辟了一条走向当代的全新路径,是继堆起、研磨、彩绘之后漆语言的一个新维度,正如吴兄所陶醉的新世纪音乐一样,具有东方特质的李志辉(中国新世纪音乐教父级代表人物)给漆画界有益的启迪,他的音乐“融入了民族丝竹的东方气质与西方柔和温暖的电子元素,浑然天成,丝丝入扣,完美地体现了中国古典音乐的风骨和现代音乐的动感。旋律绕梁三日,韵味十足,有着深刻的感染力,让你不知不觉就融入了他营造的或喜悦、或感怀的心灵家园。聆听之后能使你的心灵挣脱压力与束缚,回归到平和、安静和喜悦。常常在想,是怎样的脱俗的心灵,才能创作出如此动人的天籁之音?”( 互动百科“新世纪音乐”)

同样,吴嘉诠是漆画界的李志辉,他的撒播系列才刚刚展开,语言的可能性和复杂度他是深得其中三昧的,他的扎实的绘画功力、优雅又淡泊的修养、深刻敏感的音乐感受力、在听觉和视觉中互动的良好的“通感”,所有这些特殊的禀赋,使他能为漆画语言的现代性提供更多重要的范本。观看吴嘉诠的湍流漆象,其成型机制使其漆、色、金属粉在稀释剂的助力下流消渗透出奇异的幻象和景象的想象:如山、如水、如烟、如云、如雾、如霭、如风、如雨、如气、如光、如梦、如幻······如雾的冥想:隐雾、游雾、学雾、鹤雾、雾泊、雾棹、雾图、雾野······如风的吹拂:风伯、风烟、风骨、风度、风韵、御风、宗风、英风、遗风······;历代的想象和表达都积沉在古人对流动产生的水、雾、云、气的华章和图像中,寄托着中国人无数的玄思妙想、悲欢离合、绵绵感怀和千古绝唱。

嘉诠兄已经进入了一个语言研究的最佳状态,坚冰已经打破,航线已经清晰:他只要继续沉酒在新世纪音乐的世界中,聆听就意味着新创造、新系列的开始。正如他所阐述的那样:“ 我的训练和创作一直是西方写实的那一套,现在这批作品有水墨渗透、浸漫、晕化的写意趣味,但这批画的创作是在听新世纪音乐的过程中完成的。我有在音乐的氛围中创作的习惯,我画写实的东西时基本上听的是古典音乐,这批抽象的作品源于听新世纪音乐,新世纪音乐有古典音乐、流行音乐和大自然的声音,它是混合的松散的流派。我的画面感,实际上是我对新世纪音乐的视觉呈现,或者说是我所理解的新世纪音乐的画面感,是一种综合的感受,它给我的感受是多样混沌的,我喜欢那种浩大、深远,偶尔有点光,喜欢那种苍茫大地、寥廓深沉的感觉,我不懂音乐但我喜欢听,我的这种听与我的绘画关系很大,不完全是古典乐,也不完全是流行乐,给我的是一种综合的感觉,更多的是大型交响乐、多音部、各种各样的气势,交响、撞击,悠扬中突然爆发一阵巨响,还有大提琴,还有<欢乐颂》,我的<欢乐颂〉就是在听<欢乐颂〉的过程中完成的。其实每件作品跟音乐的关系、感觉,我都可以一-道来,2014年以来我一直沉浸在这种感觉中。有一段好像题为<云飞烟灭〉的音乐,关于生命的起源和生命的成长,总给我那种穿越时空的深邃感,像在听高解析度的音乐...我有一种总是要从音乐中找到点什么的感觉。”

吴嘉诠撒播和湍流的漆象,融汇了东西方文化最前沿和最古老的精华,使人们有可能在最悠久的艺术媒材上创造当代的感知方式和思考维度,开创一种融汇东西、烁古铸今的语言方式,使漆画艺术的现代性在语言的维度上建立全新的格局。

《 苍 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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